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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歐洲劇院舞台,聽見台灣美聲 -- 耿立

張三李四,專注市井小民的故事

台灣音樂在歐洲的第一道曙光 -- GigDiving

好人物好故事
September 14,2016

作者 / RED 圖 / Weining

科技人化身平台推手.拉近一萬里的音樂距離

臺灣在地嘻哈團體「大支」於今年初月首度登上歐洲的舞台, 在荷蘭Groningen著名的EUROSONIC / Noorderslag音樂節期間演出,讓現場樂迷感受台灣的現場饒舌實力。這樣一個跨國音樂交流幕後推手,及國際音樂祭策展人,來自在歐洲音樂產業耕耘近十年的洪維寧。

 

採訪團隊與Weining見面時,第一眼就感受到她的平易近人及隨和。Weining留著俏麗的短髮,穿著簡單樸實,熱情的歡迎我們到來。Weining是荷蘭一家專門利用聚眾集資概念幫助音樂人的平台-「GigDiving」創辦人,藉由平台將亞洲音樂帶入歐洲市場,比方2014年GigDiving就促成韓國藝術基金及中華航空公司的贊助,成功在荷蘭阿姆斯特丹(Amsterdam)舉辦PMPS festival (人山人海音樂祭)。在距離台灣近10,000公里的荷蘭,堅持對台灣音樂夢想的她,其實是扎扎實實的科技人出身。

 

Weining畢業於交通大學,並前往英國艾塞克斯大學繼續研讀,一路上的工作都是與科技業有關,期間還在電子公司擔任六年的產品行銷經理。面對電子零件之餘,一年觀賞50至100場表演的她,大量吸收所有來自世界的聲音,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資深樂迷。「我什麼類型的音樂都聽,沒有不聽的類別。尤其現在其實音樂類別的界線越來越模糊,通常音樂都含有各種元素。我只能說自己真的是資深樂迷。」或許就是對音樂呈現如此包容的態度,回饋而來的是讓歐洲人聽到更多來自我們台灣的聲音。


採訪團隊(以下簡稱Q):看過這麼多場音樂會並身為音樂平台創辦人,妳覺得「音樂」這件事情有甚麼是最難被取代的?

Weining(以下簡稱W): 關於音樂這個行業,「現場性」是最難被移植及複製的。現今雖然從網路工具中可以輕鬆下載許多數位音樂,但聆聽現場得感受度是非常不一樣的。Gigdiving是用樂迷的觀點來決定樂團在哪裡表演,當然樂團也可以運用自己的樂迷幫自己安排巡演。運用我們的平台,北京的後搖樂隊 Carsick Cars成功用觀眾聚眾集資的方式,在荷蘭的阿姆斯特丹,烏支垂克,和安多分三個城市促成演出。這是最直接的方式,用觀眾來告訴樂團你該去哪。


Q:可否跟我們談談歐洲相較於台灣,在獨立音樂製作的環境裡,有甚麼差異點?

W:以我的觀點來看,歐洲音樂製作市場相較台灣更來的細緻及成熟。在台灣,我們常會看到音樂人身兼多職,可能一個人要處理藝人經紀事務,還身兼老闆或者是樂團成員等多重角色,往往也容易造成做工無法精細,但這是礙於台灣市場小的因素及文化;國外在音樂產業已經成熟度已相當高,分工合作專精,彼此合作密度高。如果台灣要打進國外市場相對困難許多,網路科技或許扮演者破壞性的角色,可以直接打進這個產業;但相對地、也是我不喜歡的地方,如果資源掌握在某些公司手上的話,這種互聯的概念,只能稱作協助讓你做更多的事工具。


Q: 自己覺得台灣的聽眾比起國外有沒有甚麼特別之處?

W: 每個市場都有自己的偏好。我覺得台灣目前聽眾的多元性是在成長的,但 是樂迷的數量和素質都還有很大的成長空間,但是我覺得台灣觀眾的整體素質不容低估,對新東西的接受度也很高,但是對美感的欣賞能力真的還待提升。我朋友之前在台灣辦過無類別限制的鋼琴音樂節,並不是一個以古典為內容的音樂節;她嘗試把鋼琴搬到live house裡面,裡面來消費的群眾中可能有音樂人出身,只要會彈鋼琴即可上台表演。有趣的是,原本習慣坐著觀賞古典音樂的觀眾,發現現場沒有椅子坐,音樂類型也非常不同,但過一陣子後大家都非常怡然自得地融入其中。有時候我們不需要低估觀眾的接受度,觀眾的想像力跟包容力是很強的,當然我們如何透過好的步驟介紹節目給觀眾認識是蠻重要的;好比說售票的平台,並結合事前的導聆或是事後的問卷調查分析等。國外市場很難一言以蔽之,歐洲每個國家幾乎都不一樣。就荷蘭來說,荷蘭觀眾在過去三十年來大概是全球最幸福的觀眾。因為地點優勢和文化的接受度高,幾乎是各個大團必經之地,未成名團的起點。也因為政府長期的補助(現在砍得很厲害),票價非常漂亮。觀眾看得多,看音樂表演是一個很平常的活動,跟台灣人去唱KTV一樣稀鬆平常,也是個很平常的社交活動。但是看得多,標準也會更高。所以有些樂手可能會覺得歐洲觀眾跟國內觀眾比起來很沒反應。“


Q: 跟我們聊聊台灣的音樂團體在歐洲市場發展機會跟挑戰。

W: 這是一條很漫長的路。歐洲是一個文化傳統發展很久的國家,音樂產業也相對競爭,不管是音樂人或藝術家,素質都非常的高。歐洲人對於藝術教育從小就開始紮根,許多樂手小時候就在玩吉他或band的東西;相較之下,亞洲出身的樂手是一種是天才型的,要不就是高中才開始加入熱音社玩音樂,到20歲的時候成熟度並不是特別高,但在國外這種年紀卻是一個發光發熱的時間點,也最具有體力及創作力。在國外,身為亞洲音樂人除了日本之外,不管台灣、中國、韓國等,我們並沒有這樣的一個品牌效應,可是如果今天是一個英國來的團體,這是有加分的效果。所以我覺得,我們要去不能只去一次,一次就只是體驗及去看看市場;如果要認真去面對觀眾,是要做長久計畫並多次前往,但相對也是非常消耗資源。台灣樂團目前的現況是沒有資源去做這麼多的動作,比較好的方式是先跟國外樂團作交流;像我們跟日本做樂團交換,這是一個很好方式;另外一個方法就是要去製造一個被看到機會,無論是電子媒體或運用現在的科技,讓世界不一樣的人看到我們。


Q:歐洲國家目前的音樂趨勢如何?哪裡還有我們亞洲的機會點?

W: 荷蘭的藝文市場很成熟,觀眾對新東西的接受度很高。尤其在音樂這一塊,過去很多國外歌手都把阿姆斯特丹視為一個歐洲的跳板。以阿姆斯特丹的觀眾反應作為一個市場策略的指標。歐洲普遍來說觀眾反應很直接,也用身體表現出直接的情緒表達,所以在音樂節也可常見Moshing 和 crowdsurfing。台灣觀眾好像比較“合群”,常會有共同打拍子或是共同揮螢光棒這樣的動作,這在歐洲是比較少見的。我覺得國外已經慢慢走向一個不分類型的音樂型態。當你乍聽一個電音音樂的時候,其實裡面參雜的因素是非常多,比如說藍調、搖滾、甚至是Hip-Hop,所以音樂型態分界會越來越不明顯。也比如說以前會強調這個樂手是男的、那個國家來的,可是現在這些卻也不是那麼重要,反而是誰的聲音聽了很有意思,就會有人想要再去多了解這個聲音的背景。舉例來說,像冰島產生了很多樂團,他們的聲音讓你一聽就感覺來自冰島,這樣的狀況是很特別很稀有的。我們做為亞洲音樂人,都是有華人市場的地方先去,來阿姆斯特丹是很辛苦的;整個荷蘭只有一千多位台灣人,除非你覺得你的音樂可以吸引國外樂迷,不然做這件事是非常冒險。或許從英國開始做是一個起點,如果是一個吃得進去中國樂團的市場,就有機會選幾個點開始去做,這也是我現在正在做的事。我會用英國作為一個跳板,雖然英國競爭力非常的強,離歐陸有段距離,但是如果你的目標消費者是很集中的,其實是有機會的。


Q:未來有沒有想要突破或挑戰的地方

W:就是做跟音樂相關的事情。短期來講都是跟科技跟網路相關的東西,未來也想簽一個音樂人自己來做。每次有觀眾問我,“這是我從來沒聽過的聲音 ,哪找來的? “ 有一種滿足感!PMPS festival那次經驗是很挑戰的,當初的想法是做一個像是一個給一般觀眾看的亞洲音樂showcase,一些對觀眾來說是以意思不一樣的刺激。

 

對亞洲樂團來說也是一個進入歐洲市場很好的平台。像是表演的韓國樂團Jambinai在歐洲的第一場演出,現在他們已經是英國bella union簽約的樂團,每年在歐洲大型音樂節巡演。未要還要思考音樂節的成本跟效益,以前太過理想及衝動。



後記:

這次天紅公關EVENT365團隊在金曲獎的因緣際會下訪問到Weining,未來也開啟「選秀網」及「GIGDIVING」的合作契機,期待未來兩個平台可帶進更多世界各角落的音樂給台灣市場,也期許GIGDIVING讓更多台灣團體順利登上歐洲音樂節舞台。



About 洪維寧 Weining

12/05 射手座

畢業於國立台灣交通大學文學系/英國艾塞克斯大學

GIGDIVING音樂平台創辦人

工作經歷 電子產業產品經理、市場開發(10年)
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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